【韓煥忠】蕅益甜心寶貝聊包養網智旭對《論語》的佛學解讀

蕅益智旭對《論語》的佛學解讀

作者:韓煥忠(蘇州年夜學哲學系傳授、博士生導師,蘇州年夜學宗教研討所所長,蘇州戒幢佛學研討所研討部主任,哲學博士)

來源:《原道》第38輯,陳明、朱漢平易近主編,湖南年夜學出書社2020年9月出書

 

內容撮要:蕅益智旭對《論語》的佛學解讀最能集中體現他對儒家經典的懂得和重視。蕅益智旭注解儒家四書的目標在于“藉四書助顯第一義諦”,即便釋教的第一義諦或許說終極真諦獲得有用的詮釋、說明和彰顯。

 

他將儒家學習視為釋教覺悟,將孔門圣賢同等于佛菩薩,將孔門問答看做禪宗機鋒,以露臺宗解經法詮釋文義,借孔子之語批評釋教現實。蕅益智旭借助對《論語》的注釋,奇妙宣說了佛法禪理,同時也將這部儒家經典納進到釋教的思甜心寶貝包養網惟范圍之中。

 

經他的點化,《論語》成為展現佛法光亮的一部經典,不僅應當遭到儒家的重視,也應當遭到釋教信包養意思眾的愛崇。蕅益智旭解釋《論語》,每包養站長以王陽明、李贄等人之說為是,而以朱熹之說為非,這既表白釋教在程朱理學與陸王心學之間的往取,也可以幫助后人懂得程朱、陸王之間的區別以及他們與釋教淵源深淺水平的差異。

 

關鍵詞:蕅益智旭;《論語》;佛學解讀

 

高僧講經說法,必須做到契理契機。所謂契理,即所說之法要契合諸佛本懷,不克不及違背釋教的道理;所謂契機,即所說之法必須適合聽眾的知識程度和心思狀況,不成對牛彈琴。

 

說法不契理,就無法保證所說者為諸佛之教,一盲引眾盲,能夠有墮坑落塹之危;講經不契機,則無法使聽法者獲得教益,難免受墮地落草之譏。職此之故,高僧們即使是說同樣的佛法包養網站,對帝后妃主這樣講,對王公年夜臣則是那樣講,對巨賈巨賈如彼而論,對窮苦蒼生則能夠是這般而談。

 

說法雖有種種分歧,所務則在廣開便利之門,普示真實之相,這般剛剛稱得上是說法善巧、辯才無礙。

 

眾所周知,宋元以來,《論語》《孟子》《年夜學》《中庸》備受推重,朝廷懸為科第,士子著為功令,朝士年夜夫對之無不爛熟于心,滑熟于口。高僧與之游從,每舉四書言句為話頭,以便使所說之法能契合聽眾的根機;雖與之談論四書,然必引進佛義,以保證所說之法不違諸佛之理。

 

明末高僧蕅益智旭運用釋教的名相概念和思維方法,對儒家四書進行系統的注釋和疏解,構成了《四書蕅益解》(又稱《四書禪解》)一書,成為中國現代釋教界高僧留下的獨一一部周全解讀儒家四書的傳世名作。于四書之中,蕅益智旭特別重視《論語》,他對《論語》的佛學解讀最能集中體現他對儒家經典的懂得和重視。

 

智旭(1599-1655年),字蕅益,俗姓鐘氏,名際明,別名聲,字振之,吳縣木瀆人。他對當時釋教界的狀況很是不滿意:“古者有儒、有禪、有律、有教,道人既蹴然不敢;今亦有儒,有禪,有律,有教,道人又怫然不屑。”故而以“八不道人”自號。

 

智旭十二歲開始包養網推薦讀儒書,志辟釋老,十七歲閱袾宏《自知錄》及《竹窗隨筆》,始不謗佛。二十三歲聽講《楞嚴經》,決意落發。二十四歲三次夢見憨山德清,當時德清遠在曹溪,遂從德清門生雪嶺剃度。

 

此年夏秋在云棲寺聽講《成唯識論》,聞性相二宗不許和會,甚以為疑,因往徑山(杭州東南)坐禪,至次年夏,自覺性相二宗的義理一齊透徹。臘月八日,在袾宏塔前受四分戒(具足戒)。

 

二十六歲又在袾宏塔前受菩薩戒。二十七歲起,遍閱律躲,見當時禪宗流弊,決意弘律。三十二歲開始研討露臺教理。三十三歲秋始進靈峰(浙江孝豐縣東南十五里),造西湖寺。

 

此后歷游江浙閩皖諸省,均不斷從事閱躲、講述和著作。五十歲冬,自金陵歸靈峰,仍繼續著作。清順治十二年(1655)正月示寂,壽五十七歲。兩年后,門門生將其遺體火葬,起塔于靈峰年夜殿右。

 

智旭著作經其門生成時法師編次,分為宗論和釋論兩類,宗論即《靈峰宗論》10卷,釋論包括釋經論和宗經論及其他著作共60多種。智旭之學融會儒釋,包養心得綜合禪教律而會歸凈土,后世尊之為露臺宗靈峰派包養ptt的開創者,凈土宗第九祖。

 

蕅益智旭自述其注解儒家四書的目標在于“藉四書助顯第一義諦”,即通過注解四書的情勢使釋教的第一義諦或許說終極真諦獲得有用的詮釋、說明和彰顯,在他看來,“佛祖圣賢,皆無實法系綴人,但為人解粘往縛,今亦不過用楔出楔,助發圣賢心印罷了。”

 

其言下之意,他并不認為本身對四書的注解就是最終的詮釋,他的注解只是廢除眾生執著以開顯儒家圣賢內心認定真諦的便利罷了。

 

智旭將本身注解包養網dcard《論包養網比較語》的著作定名為《論語點睛》,并謂由此可以“開降生光亮”,即他的注解可以充足開啟和發揮《論語》解脫世間煩惱的效能和感化。通甜心寶貝包養網讀全篇,我們可以覺得智旭對《論語》的注解有如下幾個鮮明的特點。

 

一、將儒家學習視為釋教覺悟

 

儒家重視“學習”,釋教尋求“覺悟”。在蕅益智旭看來,二者雖有儒佛的差異,但在本質上卻是分歧的。

 

他釋“學而時習之”章時說:“此章以學字為宗主,以時習二字為旨趣,以悅字為血脈。朋來及人不知,皆是時習之時;樂及不慍,皆是說之血脈無間斷處。”

 

在智旭看來,“人人本有靈覺之性,本無物累,本無不說,由其迷此本體,生起許多恐懼憂患。”他以“覺”訓“學”,認為此處孔子所說的“學”字,“便是始覺之智念念覺于本覺,包養金額無不覺時,故名時習,無時不覺,斯無時不說矣;此覺原是人所同然,故朋來而樂;此覺原無人我對待,故不知不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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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恰是此始覺之智“無時不覺”“人所同然”“原無人我對待”的性質,才養成“無時不說”“朋來而樂”“不知不慍”的人格之美。智旭指出,“夫能歷朋來人不知之時,而無不習、無不說者,斯為正人之學。若以知不知二其心,豈孔子之所謂學哉!”

 

智旭釋“吾十有五而志于學”章時同樣以“覺”訓“學”,認為這一章“只一學字究竟”。他解釋說:“學者,覺也。念念背塵合覺,謂之志;覺不被迷情所動,謂之立;覺能破微細疑網,謂之不惑;覺能透真妄關頭,謂之知天命;覺六根皆如來躲,謂之耳順;覺六識皆如來躲,謂之從心所欲不逾矩。”

 

也就是說,智旭認為,孔子所謂志學、而立、不惑、知命、耳順、從心等,不過是覺悟的分歧層次或分歧境界罷了。

 

“耳順”“從心所欲不逾矩”是孔子六十、七十所達到的最高境界,但在智旭看來,孔子七十歲時不過“台灣包養得心安閒”,還沒有達到“法安閒”的境界,“若欲得法安閒,須至八十九十,始可幾之。”是以他認為孔子所謂“若圣與仁,則吾豈敢”并不是孔子的謙詞,而是夫子自道的“真實語”。

 

孔子雖未及佛的境界之高超,但“六十而耳順”也是極高的境界,“返聞聞自性,初須進亡命所,名之為逆,逆極而順,故名耳順,即聞所聞盡,分得耳門圓照三昧也。”

 

智旭在注釋“正人博學于文”章也是貫注了這一精力,他指出,“學于文,乃就聞以開覺路,分歧貧數他寶;約以禮,乃依解而起思修,所謂低廉甜頭復禮,分歧無聞暗證,所以弗畔。畔者,邊畔。以文字阿師,偏于教相之一邊,暗證禪和,偏于內觀之包養價格一邊,難免罔殆之掉也。”此處智旭將博文約禮的儒家功夫解釋成了教觀并重、解行雙運的露臺家風。

 

從以上所舉例子不難看出,在智旭的懂得中,儒家學習與釋教覺悟不單具有認識上的同構性,還無情感上的共鳴性。

 

二、將孔門圣賢同等于佛菩薩

 

佛菩薩是年夜乘釋教特別是中國釋教愛崇的對象,而孔子及其門人門生則是儒家尊敬的圣賢。在智旭看來,孔子及其門人門生實際上具有佛菩薩的偉年夜品德。

 

智旭釋“子張問十世”章說:“知來之事,圣人別有心法,與如來具六通雷同,如明鏡無所不照,非外道所修作意五通比也。

 

子張鶩外,尚未能學孔子之跡,又安可與論及當地功夫,故直以禮之損益答之,然禮之綱要,決定不成損益,所損益者,因時制宜,隨機設教之事耳。若知低廉甜頭復禮為仁,則知實智。若知隨時損益之致,則知權智。既知權、實二知,則知來之事,不過此矣。”

 

孔子對夏商周三代因革損益的歸納綜合,重要來自他對歷史經驗的積累和總結,但經智旭的解釋,孔子不僅具備知悉過往、現在、未來的神通,還具有釋教化導眾生的權智和實智。顯然,在這里智旭將孔子與佛陀進行了同等。

 

孔子在陳曰:“歸歟,甜心寶貝包養網歸歟,吾黨之小子狂簡,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智旭解釋說:“木鐸之任,菩薩之心。”菩薩不忘眾生,時時以教化眾生為職志;而孔子在陳,雖處困厄之中,但依然不忘教導后進,智旭比之為菩薩持心,天然是對孔子的一種禮贊。

 

孔子對顏淵很是欣賞,曾表揚他說包養網評價:“回也,其心三月不違仁,其余則日月至焉罷了矣。”智旭解釋說:“顏淵心不違仁,孔子向何處知之?豈不符合法令眼、貳心知耶?三月者,如佛家九旬辦道之期。其心其包養情婦余,皆指顏子而說。只因心不違仁,得法源本,則其余枝葉,日新月盛,德業并進矣。此方是溫故知新。”

 

所謂高眼,指普度眾生的菩薩所具照見一切法門的聰明;所謂貳心知,指菩薩所具有的清楚眾生內心真實設法的才能。在智旭看來,孔子對顏淵的稱許,就表白他具備高眼和貳心知,已達到普度眾生年夜菩薩的位置;而以九旬辦道釋三月不違仁,將其心其余皆釋為對顏淵的贊揚,雖與普通見解頗不雷同,但很是新包養價格ptt穎,可備一說。

 

孔子曾說:“我非不學而能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智旭解釋說:“卓吾云:都是實話。方外史曰:不單釋迦尚示六年苦行,雖彌勒本日落發,本日成道,亦是三年夜阿僧祗劫修來的。”

 

卓吾,即李贄,智旭多所引稱其言;方外史,智旭自稱。智旭信任孔子之圣,與現在佛釋迦、未來佛彌勒一樣,都不是自然天生,而是長期艱難修得的,當然,智旭此說也具有鼓勵眾生英勇精進、堅信功不唐捐的意味。

 

智旭對孔子和顏淵心靈境界的推重和重視,表白在他的心目中,儒家圣賢的造詣實已達到佛菩薩的境界。

 

三、將孔門問答看做禪宗機鋒

 

中國禪宗將師資之間意味深長的問答稱之為機鋒,而《論語》的重要內容就是記載孔子與門人之間的彼此問答。在智旭看來,孔門問答就是禪宗機鋒。

 

蕅益智旭釋“平易近可使由之,不成使知之”章云:“若但贊一乘,眾生沒在苦,故不成使知之。機緣若熟,方可開權顯實。不成二字,恰是觀機之妙。”智旭指出,“子釣而不綱,弋不射宿”乃是孔子“現同惡業,曲示善機,可與六祖吃肉邊菜同參。”

 

在釋教看來,釣魚、射雁都是在造殺業,要受惡報的,但孔子為了教導眾人,也與眾人一樣參加這些活動;但在參加這些活動時,孔子卻盡能夠將殺業下降到最小的水平,在智旭看來,這就是圣人通過一種波折的方法向眾人展現人人皆具的仁慈天性,與禪宗六祖當年寄跡獵人隊中只吃肉邊菜具有同樣的教化意義。

 

顏淵問仁,孔子答以低廉甜頭復禮,并囑以非禮勿視聽言動。智旭直接將禪宗的一則公案對孔子顏淵的問答相對應:“僧問僧人,若何是佛。僧人答曰:只你即是。僧又問曰:若何保任?僧人答曰:一翳在目,空花亂墜。僧禮拜。”

 

這樣的對話,在各種禪宗燈錄中觸目皆是。原壤夷俟,孔子斥其為賊,并以杖叩其脛。智旭認為這是孔子給予原壤的當頭棒喝,是“以打罵作佛事”。孔子教誨門人,“當仁不讓于師。”智旭認為這意味著,“見過于師,方堪傳授。”實際上這也是禪宗祖師們盼望其后學堅持的傳宗付法標準。

 

子游輕視子夏的教學方法,批評他培養不出杰出人才來,“子夏之門人小子,當灑掃應對進退則可矣,抑末也,本之則無,如之何?”子夏對子游的批評頗不以為然:“噫!言游過矣!正人之道,孰先傳焉,孰后倦焉,譬諸草木,區以別矣!正人之道,焉可誣也?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

 

在智旭看來,子游的批評乃是“鉗錘小子”,即對年輕人深刻思慮的啟發,而子夏的反駁則是“點化小子”“激礪小子”“慫恿小子”,即對年輕人希賢希圣的包養甜心網指點、激礪和鼓舞。

 

他認為,“子游之譏,是要門人知本。子夏之辯,是要門人即末悟本。只此灑掃、應對、進退,若以為末,究竟是末,若知其本,頭頭皆本。”這不過是“二賢各出手眼接引門人”罷了,是以應“莫作長短會也。”

 

子游、子夏關于教學的這場辯論,在智旭的懂得中,就如禪宗叢林參訪中時常發生的所謂作家相見普通,只是接引方法的分歧罷了。

 

即使是對于統一個問題,釋教經典中往往有分歧的說法。高僧年夜德們認為這不是釋教經典有牴觸,而是受教的眾生有的適宜這樣說,有的適宜那樣講,故而有分歧的說法。蕅益智旭從受教者根機的立場上詮釋《論語》的某些章句,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拓展了《論語》的詮釋路徑。

 

四、以露臺宗解經法詮釋文義

 

露臺宗是以講經說法著稱的中國釋教宗派,其一念三千、同心專心三觀、三諦圓融的教理思惟具有極高的詮釋效能。智旭在注解《論語》時常引及露臺宗的勝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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蕅益智旭深通露臺宗教理,故而他解釋儒家經典,常依據露臺宗解釋佛經的基礎思緒。如釋“為政以德”章說:“為政以德,不是以德為政包養網心得,須深體此語脈。蓋自正正他,皆名為政。以德者,以同心專心三觀,觀于一境三諦,知是性具三德也。三德秘躲,萬法之宗;不動道場,萬法同會。故譬之以北辰之居所。”

 

釋教的聰明,可以使人們在觀察事物的時候同時了達其即空即假即中的本質,就是“同心專心三觀”;而任何一種境界,同時具足即空即假即中三種性質,是為“一境三諦”;法身、般若、解脫,三者不縱不橫,號為如來機密之躲,是為“三德秘躲”。

 

這些都是露臺宗詮釋佛法的特有概念。經過智旭的解釋,儒家的為政變成了運用“同心專心三觀”往觀察“包養犯法嗎一境三諦”體會“三德秘躲”的佛門修行。

 

孔子曰:“不患無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為可知也。”智旭解釋說:“此對治悉檀,亦阿伽良藥也。”露臺宗以佛祖針對眾生某種愚癡而說法為“對治悉檀”,智旭此解也是針對當時儒家佛門廣泛尋求名位包養網車馬費而發的。

 

智旭釋“以約掉之者鮮矣”、“德不孤,必有鄰”二章,或云“觀心為要”,或云“此約觀心釋也”。露臺宗主張在讀誦經文時必定要聯系本身的修行,不成徒誦空文,智旭此釋具有教導讀者依照《論語》切實自省并盡力修行的意味。

 

智旭解釋“博學于文,約之以禮”章云:“學于文,乃就聞以開覺路,分歧貧數他寶。約以禮,乃依解而起思包養俱樂部修,所謂低包養網站廉甜頭復禮,分歧無聞暗證,所以弗畔。畔者,邊畔。以文字阿師,偏于教相之一邊,暗證禪和,偏于內觀之一邊,難免罔殆之掉也。”

 

智旭此釋,恰是對露臺宗教觀雙行、解行并進的一種詮釋。曾子曰:“正人以文會友,以友輔仁。”智旭解釋說:“為蓮故華,以文會友也。華開蓮現,以友輔仁也。”

 

露臺宗以蓮花喻跡,以蓮藕喻本,為蓮故華就是從本垂跡,花開蓮現就是發跡顯本。智旭此釋生動闡明了儒家以文會友與以友輔仁之間的基礎關系。

 

《論語》終篇云:“不知命,無以為正人也;不知禮,無以立也;不知言,無以知人也。”智旭解釋說:“知命只是堅信因果耳。知禮則善于觀心,所謂約之以禮。知言則善于聞法,所謂了達四悉因緣。”四悉即世界、為人、對治、第一義四種悉檀之意,堅信因果、善于觀心聞法,了達四種悉檀,均為露臺宗的基礎主包養網評價張。

 

《論語》本及平實,經過蕅益智旭露臺宗式的佛學解讀,從而具有了高深的境界,這對于改變當時某些人對《論語》的輕視具有振聾發聵的感化。

 

五、借孔子之語批評釋教現實

 

蕅益智旭之時,中國釋教已經是窳敗至極,許多真正以佛法自任的落發和尚談論起釋教的現狀,都難免要為之墮淚。蕅益智旭在注解《論語》時有時也會借題發揮批評當時釋教界的諸多陋習。

 

蕅益智旭在釋“禘自既灌而往”章時包養ptt觸動心緒,他說,“禪自白椎而往者,吾不欲聞之矣。教自擊鼓而往者,吾不欲聽之矣。律自發心而往者,吾不欲觀之矣。嗚呼!古今統一痛苦衷,世降生法,統一流弊,奈之何哉!”

 

面對當時徒具情勢的釋教儀式,他也只能是徒喚何如罷了。他釋“事君盡禮人以為諂”章,對當時釋教崇奉的淡漠年夜發感歎,“于三寶境,包養合約廣修供養,人亦以為靡費者,多矣,哀哉!”釋教信眾對佛、法、僧的供養被廣泛視為包養平台是一種浪費,確實是釋教的悲痛。

 

明代末年,儒生蠅營狗茍于名利之途,釋子亦唯名聞利養是求,整個社會物欲橫流,激發起智旭的悲憫之心,是以在釋“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事,吾亦為之”章時,他不無憤激地說:“執鞭求富,還是好的。今之求富貴者,決非執鞭之士所屑。”

 

在釋“子疾病子路使門人為臣”章時,智旭很是贊成孔子對子路的批評,這使他聯想包養ptt到當時包養甜心風行的師僧圓寂門門生披麻戴孝開喪受吊的惡劣風氣,“子路一種流俗知見,被夫子罵得這般刻毒。今有禪門釋子,開喪戴孝,不知何臉孔見孔子?不知何臉孔見六祖?不知何臉孔見釋迦?”

 

中國釋教將師資擬同父子,本是世俗化的表現,至包養甜心網于師僧進滅而門生輩披麻戴孝,顯然是違背佛制戒律的,但當時的釋教界既已公開行之,也就難怪智旭要這般切齒痛恨了。

 

蕅益智旭之所以被后世推尊為明末高僧,與蓮池祩宏、憨山德清、紫柏真可等齊名,當與他這種對釋教現實的悲憫情懷和批評精力不無關系。

 

總之,蕅益智旭的《論語點睛》,是佛門高僧獨一一部周全詮釋《論語》的著作。借助對《論語》的注釋,智旭奇妙宣說了佛法禪理,同時也將這部儒家的經典納進到釋教的思惟范圍之中。

 

經過智旭的點化,《論語》也就成為展現佛法光亮的一部經典,不僅應當遭到儒家的重視,也應當遭到釋教信眾的愛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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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應說明的是,智旭解釋《論語》,每以王陽明、李贄等人之說為是,而以朱熹之說為非,這既表白釋教在程朱理學與陸王心學之間的往取,也可以幫助人們懂得程朱、陸王之間的區別以及他們與釋教淵源深淺水平的差異。

 

 

責任編輯:近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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